当五人同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时,他们所站立的木地板上立刻浮现出一个花纹繁杂的巨大光环。光环迅速地整个大厅延伸,等着光环停下时,刚刚好就遍布在整个大厅的地板。
而他们五个站在这巨大光环之中,在光环延伸的过程里,留出了五个空出来的位置,他们不偏不倚的刚好就在这五个空出来的位置上,不多不少。
过了不知道有多久,大厅地板上的光环从原本柔和黯淡的白芒渐渐增强成刺眼的蓝光。而他们五人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光环之上。哪怕这光芒再亮,他们也不挪一下眼神,不眨一下眼睛。
……
时间流逝,原先刺眼的蓝光也恢复成了原本柔和的白芒。遍布整个大厅的光环也缩小到刚好囊括住五个人的大小。
到了这时,龙旭开口了,众人的眼睛也终于能从这光环上挪开了。
“(古语)人类的创造者,您的子民恳求您。”
紧接着,那紫袍婆婆开口道:“(古语)元质的掌控者,您的子民恳求您。”
“(古语)妖族的创造者,您的子民恳求您。”姬丞继续说到。
“(古语)宇宙的创造者,您的子民恳求您。”长行录稚嫩的声音在四人中显得格外特别。
在长行录说完之后,绪没有出声,其他四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绪的身上。绪没有任何动作,也没有被四人的目光所影响,当光环的光芒降到最低点的时候,绪终于开口了。
“(古语)他们的支配者,我的审判者,用我的血肉,为你铺展你的来路。”语毕,绪的左手抬起,整个左手的手臂都闪烁起了和光环一模一样的白芒,当即挥下。
没有一点声音,绪的右手手臂直接掉落在光环的中间,刚刚接触到光环,就像石头沉入湖水一样,“掉落”在光环之中了。
在手臂消失的那一霎那,整个光环突然变得像沸腾的油锅,原本已经黯淡不堪的白芒瞬间变成了与之前的蓝光不相上下的状态。不停的从白色和红色转换,一开始红白两色的交替次数还相对同等,但渐渐红色的浮现次数比白色还要频繁了,时间也比白色更加持久。
终于,整个光环都化作了红色。光环全部变化成红色的时候,又像刚刚开始那样,往整个大厅延伸。
当光环延伸到底之后,五人的中间,在一瞬间出现了四个虚影,分别和除去绪以外的四人面对面的漂浮着。
四人的眼里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,当即开口和面对自己的虚影开始了谈话。
绪对四人的对话是完全没有兴趣,当然,就算有兴趣也听不到他们四人在说什么。绪只知道他必须和他们四人一起完成这个召唤仪式,自己算的上是这个仪式的必需品,哪怕这个仪式对绪来说没有任何用处。
……
四人和四个虚影的谈话持续了有一个小时左右,突然四个虚影都消失了,地上的光环也没了踪影,只剩下眼前一片漆黑。这不是因为四人那么偶然,都能在一个小时里面结束谈话,而是这个仪式的持续时间结束了。
在黑暗中,四人的心里有些不悦,毕竟还有好些问题没有解决。但他们也已经心满意足了,毕竟在以前这样的机会根本是少之又少,自己能参与进来算的上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。
四人结束了谈话后,不发一言。绪也没什么想要表示的,只想快点回去,因为绪走之前是和穆魈说好的,晚饭的时候就会回去。
绪在黑暗里就像看的见四周的环境一样,直接走到了木屋的大门那,用剩下的一只手拉开大门,依旧是熟悉的吱嘎声。其他四人也跟着绪的脚步,走出了这件木屋。
当五人都在屋外时,龙旭开口了,爽朗的声音让人谈不上厌烦。
“各位,三年后,仪式举办的地点是在艾拉尼亚的泽西,还请各位不要忘记了。”龙旭拱手,似在请求。
“哼,小娃,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嫌弃老妪年纪大了,脑子不好使了?”欧阳竹的声音里明显有了一丝不满。
“我……竹婆婆,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。”龙旭有些汗颜,老人家的想法和自己这个年龄段的就是不太一样。
“行了,泽西是吧,吾自会去的,今天既然结束了,就先散了吧。”姬丞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梳子,不停的梳着自己的一头黑色长发。姬丞的动作配合着他的脸,看着就像一个绝世佳人在抚弄自己的一头青丝,很是摄人。
“你们妖族能发号施令吗?没有你们妖族说话的份。你们妖族男不男女不女的,说了也没人会听。”欧阳竹的话头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到了姬丞的身上。
姬丞身为一族之长,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和人产生什么矛盾,但欧阳竹说的后半句却让姬丞火气上来了。
“怎么?你们人类要么和你个死老太婆一样顽固不化,要么就像头牛一样头脑简单。吾说句实话你们都有不满,难道你们想住在这?”姬丞停下了梳头的动作,看向欧阳竹的眼神满是不屑。
龙旭有些尴尬,为什么姬丞讽刺欧阳竹的时候也把自己带上了,想去劝解但又不知道从何下手。
“哼!说多了没用,真枪真刀的比比就知道了!”欧阳竹话一说完,两手一抬,一紫一白两个小法阵就依附在了她的手掌中。
“你以为吾会怕你?”姬丞自然是不会示弱,一对狐耳从头顶间冒出,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也四散开来。同时姬丞从腰间抽出一把缠腰软剑,大有一番誓死方休的架势。
龙旭:“……”
就在三人争吵的过程当中,绪和长行录早已经离开了木屋。
……
走出小巷的绪,准备想看一眼时间,刚准备抬起右手的时候突然想起,自己的右手已经被自己斩断了。理所当然的,自己右手上面的那块表也和手臂沉进了仪式光环里面。
“又要买一块表了。”绪哑然,怎么自己老是习惯把表戴在右手手腕呢?
虽然绪很想提早到穆魈的身边看看她的状况,但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却是不能给穆魈看见的,得找一个地方把手臂恢复才可以。
绪环顾了一下四周,发现这条路上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,让绪不禁有些诧异。但现在没人也是正好,可以直接就在这把右手恢复原状。
绪抬起左手,左手手掌上便有了几圈鹅黄的光圈,像包裹在绪的手掌上一样。
光圈不停的在增多,直到光圈多到像变成一只手套的时候,绪便把左手手掌盖在了右手手臂上的切口。
只是几个呼吸间,绪的右手已经变得完好如初了。绪抬起右手适应了一下,就准备离去。而此刻一直躲着偷偷观察绪的人却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那人见到绪要离开,马上出声阻止。
绪从头到尾都知道有人在这,也很清楚躲着的人是谁。而且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觉得这个人不会威胁到自己。
“你终于愿意出来了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绪虽然表情没变,但心里也是有些诧异,为什么长行录要偷偷摸摸躲在一边观察自己。
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这边……那,你为什么会像刚刚那样表现出自己的能力?”长行录虽然有着一块面罩遮住自己的小脸,但说话时的声音却是清晰可辨,完全没有别面罩影响到的样子。
“我也不清楚,我只知道,你对于我来说,很安全。”绪笑了笑。
看到绪的笑容长行录有些失神,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,继续对绪说:“我的母父告诉我,我是自然之子,是属于这颗星球的孩子。我和我的母父一样,拥有一样长的寿命。我诞生出来的使命,就是为了保护这颗星球。”
“哦?那么你的母父是谁?”
“是这颗星球。”
“你保护星球就是保护自己的母父吗?”
“是的,保护母父就等于是保护我自己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躲在一边观察我?”
“因为母父说你是这颗星球唯一的威胁。”
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,绪的问题长行录都老老实实回答了出来,绪有些好笑,怎么会遇到这么实在的人。但同时,绪也有些奇怪,为什么自己是这颗星球唯一的威胁。
“你的母父是在哪给你说这些的?”绪继续发问。
“就在刚才那个地方。”长行录回答。
“你觉得,我是威胁吗?”绪再次向长行录提了一个问题。
长行录原本清亮的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了,欲言又止,但最后,却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,对绪回答道:“我不知道。但母父的话绝对是对的,但……”
“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吗?”绪有些好奇。
“你的身上,有母父的味道,很好闻。”长行录的言语中带着了一丝喜意,但长行录说的话却让绪吓了一跳。自己的身上有这颗星球的味道?
绪整理了一下刚刚长行录对自己回答的那些话,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长行录会把自己和这颗星球联系在一起。
“我和你的母父有一样的味道?是什么样味道啊?”
长行录听到绪这样问,眼睛放光,就像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一样。虽然,埃尔达斯的天空永远都蓝不起来。
“就像湖泊,无数小鱼穿梭其间。就像瀑布,轰隆隆的,不怒自威。就像森林,广袤无垠,郁郁葱葱。就像泉溪,滴答滴答,不知道是远还是近……”长行录的表情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看到了玩具一样。不再像刚刚那样故作深沉……
“……你是诗人吗?”
“我不是诗人,我是自然之子,是这颗星球的孩子。我……”长行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绪打断了。
“好好好,我知道我知道。不过你不知道我对这颗星球是不是威胁,你要怎么验证我是不是威胁?”
绪问了一个自己很在意的问题,毕竟自己还是对这个直来直去的“孩子”蛮有好感的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但我的母父说过,时间会验证真伪,所以让我跟着你观察你?”长行录一脸认真,虽然戴着面罩但绪已经想象到了面罩之下长行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。
“跟着我观察我?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怎么跟?”绪有些好笑,但语气里面却是没有显露出来。
“就像刚才那样。”长行录话一说完就消失在了绪的视野中,又像之前那样,虽然看不见但绪却完完全全感觉得到。
“……不用这样了,你就和我一样光明正大的跟着我吧。”绪笑了笑。
“这样不会给你添麻烦吗?”长行录又出现在了绪的面前。
绪摇了摇头:“不会的,你就这样跟着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。”长行录点头。
“不过今天不行,我还有事要办。明天的时候就可以。”绪对长行录说。
“明天?为什么是明天?”长行录有些疑惑。
“因为明天我要出趟远门。”绪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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